■胡盛忠(溫泉)
我的祖父茂善老太公生于清光緒壬辰年(1892)農(nóng)歷十二月十三日,歿于公元1956年農(nóng)歷4月29日,享年六十五歲。
祖父有兄弟三人,二弟茂余公,三弟茂有公,我的祖父是長兄。祖父祖母養(yǎng)育兩男四女,兒子中我的父親為兄,我還有一位叔父。在姐弟中,我父親有兩個姐姐和兩個妹妹、一個弟弟。在我們家族中孫字輩中我是長孫,祖父他老太爺去世的時候我的弟弟中有的只有兩三歲,小的弟弟他們還未出世,他們對祖父沒有印象,我是老大,有義務(wù)和責(zé)任將我記憶中的祖父身影記錄下來,以便弟兄們都對這位和藹可親的老祖父有個粗略的了解。
祖父中等身材,為人和善、勤勞、儉樸。祖母講,祖父兒時上過兩年私塾,懂點文墨。年青時為大戶人家種過租田工。祖父做農(nóng)活不求快但求好,他常說“慢工出巧匠”。因而年年租種的莊稼總比別人家的長得好,是學(xué)堂畈(今潛山村)一河兩岸有名氣的種田好手。
祖父不僅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是把好手,而且是位生活節(jié)儉的人。記得我七八歲時,一次我將一個削了皮的紅苕只吃一半就丟到溝里去了,祖父看到后連忙撿起來,把苕在衣上擦了擦就自己拿去吃了,還說:“伢崽吔,這是好東西,是糧食,不能糟蹋??!”我的記憶中,祖父是一位慈祥的祖輩。在他老人家去世的前一年,得了腎炎病,郎中交待不能多吃鹽,菜要清淡,祖母有時還特地用糖拌的小魚炸枯留給祖父吃,我曉得后有時溜去偷吃小甜魚,祖父碰到了總是用手摸著我的小腦袋笑笑了事。
母親常對我講,說我幼時得了一場怪病,請了幾個郎中都沒見好轉(zhuǎn),我父親年輕氣盛說診不好就算了,我祖父說:“把牛賣了也要救伢崽!”在祖父的堅持下,最終治好了我的怪病,使我這個不才之人在世上多活了六十余年,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祖父的救命之恩。解放后在國家實行土地改革前,我的父母與叔父母分家,在祖父的主持下,按傳統(tǒng)習(xí)俗為我這個長孫單獨分了七升水田。
我的母親還說,我的祖父非常勤勞,每天天一亮就去田地里勞作,晚上總是忙到深更半夜,睡眠時間很少,每天吃飯就在飯桌打瞌睡,我母親見了總是要叫醒他,問一聲:“爺,您家還吃不吃呀?我好收拾洗碗?!边@時祖父說還吃一碗。祖父很快吃好后就又馬上拿著農(nóng)具出門干活去了。
祖母對我說,祖父不但勤勞,而且做事肯動腦筋。有一次村里要修一口漏水塘,其他人都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塘的漏洞,我的祖父就用稻草扎成煙包,在塘塍下點火扇煙,讓其他人在塘塍上觀察,看到哪里冒煙,哪里就是漏洞,終于堵住了塘漏。我的祖父還被鄉(xiāng)政府評為“老農(nóng)”,即擅于干農(nóng)活的老農(nóng)民。
尊敬慈祥儉樸的老祖父,您已經(jīng)離開整整六十五年了,六十五年來我時常想起你的慈祥和大恩大德。我在九年前寫了一首七言絕句《憶祖父》,今日重抄一遍,以寄托我對您老人家的哀思:耆老深恩雨露滋,音顏不再費追思。勤勞節(jié)儉高風(fēng)在,后輩圖強報祖慈。
編輯:但堂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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