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北赤壁 丁雪華
冬未春初的早晨總是有幾分慵懶,但起床可是開始新一天生活。父親在書房的桌前已經(jīng)站很久了,似乎在看什么東西,還不時的發(fā)出驚嘆聲,我便知道,他定是獲得了書畫珍品,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,穿戴好衣服,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,只見父親桌前擺放了兩幅紙張不大的國畫。雖然我不會畫畫,但隨父親也見過不少名家的字畫,對國畫也還略知一二。粗略窺視,不禁有些失望,因為它們既沒有想像中的氣勢恢宏,也沒有預(yù)料中的濃墨重彩,我不禁抬頭望了望有些癡迷的父親,便想:能讓父親沉醉至此的,這兩幅畫定然有其過人之處吧!便耐下性子,細(xì)細(xì)觀賞,不禁暗暗驚嘆:剛才倒是自已妄下結(jié)論了,只見其中一幅數(shù)朵牡丹雍容而不失端莊,在褐綠色的怪石映襯下,顯出一種母儀天下的華貴之氣,不過褐綠、紅、黑三種色調(diào),便盡顯國花風(fēng)彩。另一幅更是深得我心,幾株墨竹,滿幅彌漫君子之氣,更有一枝紅梅,含苞怒放于其中,竟讓我心中萌發(fā)了一股詩意:墻角數(shù)枝梅,凌寒獨自開。遙知不是雪,唯有暗香來。我甚至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,仿佛真的有了淡淡的梅香纏繞鼻間。二者放在一起,更是交相輝映,相得溢彰。再看題款,前幅寫的“富貴吉祥”,后幅寫的“一枝俏”,更加彰顯作品主旨??吹酱颂帲倚闹蓄D知是誰的作品了:非年已九十的齊白石弟子、名滿天下的李立爺爺莫屬也,我也深深為自己的眼拙而慚愧。我輕聲問爸爸道:“是李爺爺?shù)淖髌??”爸爸回答說:“是他分別和著名的畫家李孔照、童治軍合作的,得到這些作品的,還有一同受邀參加2013李立老師元宵前夕雅集、表演、家宴的電視連續(xù)劇觀音菩薩扮演者左大玢、前國務(wù)院總理朱镕基京胡票友萬家歡、著名京劇表演藝術(shù)家閔憐娣、攝影名家張園林”。我默默的點了點頭,想到:“一人作畫,已屬不易,兩人合作得如此天衣無縫,皆當(dāng)是非常之人?!?/p>
此時,我三年前見到李爺爺?shù)那榫?,如同昨日一般,記憶猶新。
2010年的我,還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,不諳世事,稚氣未脫,當(dāng)聽到老爸要帶我去見他口中神祗般的李立時,不禁有些壓力,我指著自己說:“他怎會見我呢?還是算了吧。”老爸不禁失笑:“大師也沒有那么大架子。”待我還沒細(xì)想,便被爸爸塞上了火車。到了長沙,站在李爺爺別墅“石屋”下,我不禁有些誠惶誠恐了,平時和同學(xué)打打鬧鬧的,可和長者打交道,我可一點經(jīng)驗都沒有。老爸已經(jīng)跨入門中,我也趕緊跟了上去,到李老書房中似乎看到了幾個人,似乎沒遇到,我已經(jīng)記不清了,只記得其房屋裝修的古典風(fēng)格,讓我沉醉其中,在爸爸的帶領(lǐng)下,走進(jìn)了一間更具書香古韻的房間,而迎面走來的人正在與老爸寒暄,心中暗想:這應(yīng)該便是李老了。看到如此慈祥的老人,我神經(jīng)頓時放松了不少,便暗自打量起了這間書房:大得讓我咋舌的桌子,整整齊齊的放著書畫用具,后面又有一座與書桌一樣長的書柜,井然有序的存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。書柜頂上放了幾十尊青銅佛像,進(jìn)門右手邊的墻上掛著老爸介紹過的白石老人與李翁十八歲時一同進(jìn)餐的合影。正在此時,李爺爺注意到我了,我只能用傻笑來掩示我的手足無措,但李爺爺似乎知道了我的窘迫,親切的和我握手,并請老爸和我入坐,還稱我為“妹子”,我知道這是湖南對姑娘的一種昵稱,我頓時便感到有股熱流涌上心頭,也深深的被李老的人格魅力所折服。作為《人民日報》推介過的、作品多次作為國禮贈送外國元首的舉世聞名的金石書畫家,放低姿態(tài),與我進(jìn)行平等而親切的交流,怎能不令人感動?他的平易近人,更讓處在青春躁動時期的我體會到,低調(diào)和質(zhì)樸無華,才是真正偉大的東西,也更是能打動人心的,李老用他的言傳身教,深深的影響著我。
結(jié)合眼前的這兩幅畫,我仿佛更能體會到李老那種淡定、從容的處世態(tài)度,讓人洗盡鉛華、讓靈魂返歸圣潔的心境,也讓現(xiàn)在正在讀大學(xué)的我,如同飲盡一瓢清泉,頓覺神清氣爽,我仿佛感覺到那只被李老握過的手,輕輕的掃去了我心頭的塵埃,讓我淡泊世間名利,追求更高更遠(yuǎn)的精神享受。我們一生中總會遇到一些人一些事,讓我們感悟到一些人生的目標(biāo)所在,我想這也許是人之所以存在的奧妙之處吧!
2013年2月25日晚9點于賞荷樓
編輯:Administrator